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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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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有糧強忍不舍,寬慰道:“到時江家的辰海也會住進去,你們一人一進,互相有照應。”

好在當初買的院子,地段不錯,離縣學只隔一條街。

原本陸家正憂心是臨時買人照顧還是請族中幫忙。

到江家一商量,兩方一拍即合,陸家出地方,江家出人。

“好。”最終陸軒還是答應了。

他給自己立的目標是兩年後考院試,取得秀才功名。

以他的學識,確實需要全身心投入。

縣學的休沐是每月初一和十五兩天,少得可憐。

陸有糧眼見的放松下來,生怕說不贏主意正的孫子。

他開始提下一件事:“另外老族長很看好你,讓親孫子陸盼給你當書童。他性子比較好動,但人實誠,又知根知底的,你覺得可行不?”

老族長也是沒招,無奈只能另找出路。

求到他這,也不好拒絕。

陸軒挑眉樂道:“陸盼行啊,他其實聰明著呢,只是長處不在書本上。人機靈,能說會道,鬼點子多。有他在,我能省不少事呢。”

陸有糧嘆氣:“我是怕他照顧不好你,太跳脫,容易惹麻煩。”

也擔心陸盼因為被‘強迫’當書童,心裏有怨,到時別好心變壞事,影響到良善的孫兒。

陸軒趕忙安撫:“祖父別擔心,到時我會先和他談談。”

若非心甘情願,他不會強人所難。

“要不,我和大哥先去套麻袋教訓一頓?”陸二正好走過院子,聽到後隨意開起玩笑。

陸有糧一巴掌呼上去:“盡出餿主意。”

當爹的人了,還一天天沒點正形。

陸軒幫忙拉住想跑路的二哥,好好讓祖父出頓氣。

才擔保道:“陸盼他是因為無心科舉,才會跟家裏對著幹。放心,我了解他的為人,絕對可靠。”

陸有糧不全信,道:“那行吧,先試試,你別太心軟,若是處不來就退回,族長那邊我去說。”

“好!”陸軒。

月底,陸軒和江辰海正式入住縣城。

陸盼適應很快,才相識就跟江家的書童和隨從們打成一片。

在眾人都擔憂一個前途無量的讀書人,突然變成書童會不適應時。

他卻很快樂,好似長年被壓迫,一朝解脫徹底放飛自我。

兩人有幼年相交的情誼在,只是後來走上不同的路,接觸才少了。

陸軒是個慢熱,隨遇而安的性子。

而陸盼活力無限,自來熟,有他在從來不用擔心冷場。

兩個性格相反的人,單獨相處的第一晚,地點書房。

“我來磨墨,你寫。”陸盼拿起桌上的墨,就熟練的操作起來。

剛坐下,只打算看會書的陸軒:……

“呃,不必,今日鬧太晚,我溫習下便準備休息。”

陸盼很自然的將墨放回原處,順著話應道:“確實要早些睡,養足精神給縣學的夫子和同窗留個好印象。”

反正只要他不尷尬,尷尬的就是別人。

“你也坐下,我都沒來得及好好跟你聊聊。”陸軒朝他招招手。

陸盼直接走到對面落坐,端得一本正經。

陸軒雙手撐著下巴,有些好奇的問道:“陸盼,你是自己同意來當書童的嗎?”

就算不走科舉也有其他出路,萬一陸盼早有想法,也不好耽誤他。

陸盼點頭,認真回道:“書童好啊,能出去見見大世面。”

說起來他比陸軒要大一歲,若在家中,過上三五年他就該成親生子。

那樣的生活過於無趣,他更想活得精彩些。

陸軒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安心了,伸出手迎接夥伴。

“好,那我主攻,你輔助,咱們攜手共進,去見識一下更廣闊的天地。”

陸盼眼中光芒閃動,鏗鏘有力的應道:“好!”

啪,兩手緊緊相握。

牟定了兩人今後互相扶持,榮辱與共的情義。

次日清晨,陸軒和江辰海拜別院長後,在胡志恒夫子的帶領下向著中舍走去。

路上經過了解得知縣學有三個不同的等級。

按程度分為黃初級,也就是未取得任何功名的。

名額三十位,招收條件優先官宦,軍屬入讀。

下一層則放寬至鄉紳、舉人等有功名,家室清白,道德高尚的人家。

若還有剩餘,要麽靠人脈,要麽花上大把銀子搶,價高者得。

當然如果學子在年滿十八周歲,仍過不了縣試,則勸退。

玄中級,也稱童生班,以過院試為目標。

這個沒有年齡限制,但月考連續五次墊底的學子,同樣會被踢除。

進學名額也是三十數,只少不多。

兩人被分到的是玄中乙班,後期可靠月考名次上升至甲班。

最後一個是由十人組成的秀才班,同時可選擇兼任夫子。

縣學中目前最高管理是院長與副院兩位舉人。

二人除了負責教秀才班外,每旬會到黃初和玄中為學子們答疑解惑。

另有護院六人,雜役六人,整個學院連個母的都找不出。

陸軒和江辰海懷著壓力山大的感想,跟隨胡夫子走進學堂內。

原有些散慢的學子見到‘大魔頭’出現,立馬搖頭晃腦裝出一本正經朗讀的模樣。

胡志恒拿起驚堂木一拍:“行了,都先停一停,今日有兩位新生將加入乙班,大家歡迎。”

堂下一位明顯沒睡醒的學子猛的站起身,兩眼放光的盯舊時光整理,歡迎加入我們,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。著能拯救他出火海的二人。

“終於來新學子了,看來此次月考不用擔心又墊底。”

連續三次拿玄中級的最後一名,他的地位岌岌可危。

胡志恒沒忍住暴躁的脾氣,隨手抓起一個東西就砸過去。

估計是平日扔多了,準頭好得很,正中目標。

“哎呦!痛痛痛!”瞌睡蟲總算清醒,就是代價有點大。

陸軒、江辰海:……

為何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。

胡志恒笑咪咪的說道:“沒事,常規操作,只要你們好學上進,不惹事,本夫子還是很和藹可親的。”

兩人趕緊點頭,面對死神的微笑,他們只想降低存在感。

太可怕了,為未來的兩年學習生涯默哀。

胡志恒指了指堂下,道:“你們就先坐最後空著的兩個位置,待此次月考後,會按名次重新排座。”

兩人不敢有異,提著書箱便直奔地點。

有學子舉手表示:“夫子,新同窗未做自薦,如何熟知。”

胡志恒狠狠瞪了搗亂的學子一眼,不過提的意見確實合理,他只好同意。

“好,那就先做個自薦,讓乙班的學子們都認識認識。”

江辰海沒這方面的經驗,隨意說道:“咳咳!吾名江境,字辰海,南江縣人。”

陸軒接上:“陸軒,尚未取字,南江縣人,日後請各位同窗多多指教!”

“這就完了?”那學子不甚滿意。

他還以為能來個互動,拖上幾盞茶的功夫呢。

一點都不想聽大魔頭念經。

胡志恒打開書本,嚴肅道:“學堂之上,專心聽講,有何好奇待午休再說。”

乙班的學子們趕緊打起精神,只是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定在夫子右手的戒尺上。

似乎生怕下一秒就打下來,那滋味真讓人永生難忘。

鐵鐘聲響起,胡志恒片刻不擔誤,收書擡腿一氣呵成。

緊繃的氣氛隨著他的離去,瞬間變得歡快。

“哎,縣學的夫子都這樣,他們領的是官家糧。只負責講學,是否能上進,全憑學子自律。”

說話的正是被砸臉的那位,就坐在陸軒前面,估計是看他挺疑惑,才開口解釋。

“多謝告之。”陸軒友好微笑。

江辰海的前座也湊過來提醒:“縣學的老師都喜歡拿戒尺打人,你們小心著點。”

“我們會註意,多謝!”江辰海一臉害怕,他長那麽大還從沒被打過呢。

作為獨生子,家人只會寵他。後來找了先生教,最多也就罰他抄書。

陸軒拱手相敬,禮貌問道:“不知二位同窗如何稱呼。”

“牧澤,字明宇,幸會!”

“馬錚,字永輝。榮幸相識。”

“明宇兄之前被驚堂木砸到,可有事?”陸軒見他臉上有些紅印子,關心詢問一番。

牧明宇按了按紅腫的地方,痛得齜牙咧嘴。

但為了面子還是嘴硬道:“嗐,無礙,主要是昨日沒睡好,不然以我靈活的身姿,絕對能躲過。”

一旁的馬永輝白眼一翻:“你可勁吹吧,也沒見哪次成功過。再說就算真讓你躲過去,胡夫子也能另嘉獎一頓板子伺候。”

江辰海豎起大拇指,樂道:“永輝兄真乃勇士也。”

專業拆臺,也不怕被人套麻袋。

有些同窗見幾人聊得起勁本想過來打招呼,卻被一位學子的話定在原地。

“切,能跟月考排名最後的兩人相談甚歡,估計也是蠢才,完全沒認識的必要。”

此人一臉橫肉,加上不屑的眼神,更添了幾分猥瑣。

牧明宇一拍桌,怒氣沖沖道:“張大胖你有本事再說一遍,你一個倒數第三,有何臉面看不起我倆。”

陸軒覺得他給的定位過於片面,以為是位受壓迫的小可憐。

沒看出來原來還是位猛人,不服就幹,半點不在怕。

“別喊我大名,本人字豐華。”張大胖最聽不得別人尊稱他的大名。

奈何長輩非說有福氣,不肯改,害得他長年要面對別人嘲笑。

牧明宇梗著脖子,叫囂道:“名不讓喊,你別起呀,不然叫你肥豬也成。”

“牧蠢貨,你想死嗎?”

“來啊,就怕你不敢,張肥豬。”

兩方吵得臉紅脖子粗,肢體動作各種比劃。

可就是誰也不肯先出手。

縣學明令禁止鬥毆,搶破頭的名額由不得浪費。

陸軒:……很無語,小學生吵架的趕腳。

雷聲大,下不來雨,白折騰一場。

喜滋滋等著背後出陰招的江辰海:怎麽還不打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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